《立志从军》
旁白:1912年,清朝灭亡,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来的封建帝制。清王朝、地主阶级覆灭,旧的统治势力正处于垮台与挣扎中,民族意识进一步觉醒,很多有识之士都在积极探索和寻求新的救国救民之路。而在地处边远山区的云南省昭通市彝良县角奎镇阿都村偏坡寨,一个娃子也即将走上满是荆棘和热血的从军报国之路。他是从云南大山中走出的“福将”、“神行太保”,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神枪手,是老百姓口耳相传的“罗青天”,毛泽东盛赞他是“牵牛鼻子的能手”,周恩来、江泽民亲口称赞他为“人民功臣”,他就是罗炳辉。
第一集 立志从军
人物:少年罗炳辉、罗妻秀儿、张嫂、谢地主、几个打手、几个围观群众、罗父、罗母
少年罗炳辉:嫉恶如仇,一心想通过从军改变被欺侮的命运
罗妻秀儿:传统农村家庭妇女,有些胆小,但深知丈夫抱负
张嫂:罗炳辉邻居
谢地主:抢了小黑家的牛,吃肉不吐骨头的恶霸地主
罗父:老实、胆小,不敢与恶霸势力作斗争,多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
罗母:有反抗意识,总希望儿子长大能除掉恶霸地主,替穷人出气
旁白:在一间茅草屋内,罗炳辉的妻子秀儿正轻轻地哼着歌哄孩子睡觉。这时,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……(推门声)
张嫂(气喘吁吁):秀儿,秀儿,不好啦,出事啦!
罗妻:啊,怎么了?张嫂?
张嫂:哎哟,罗二娃又跟谢地主打起来啦!你快去看看吧!
罗妻:啊?哎哟这头倔牛!张嫂,你先帮我看着孩子,我…(去看看)
张嫂抢话说道:你快去吧,孩子有我呢。
罗妻:哎,好!
旁白:秀儿冲出家门,一路小跑,刚到小黑家门口,就看见了丈夫罗炳辉被谢地主家的几个帮手狠狠地压在地上……
(拳打脚踢声)
谢地主:给我打!
罗炳辉:老王八蛋,放开我!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,算什么本事?
谢地主:哼!罗二娃,老子今天就欺负你了,怎么着?哈哈哈,你不是狠得很吗?给我起来呀!
罗炳辉:老杂种,有种放开老子!信不信老子把你们这些死绝良心的狗东西全部杀光杀尽!
谢地主上前踢了罗炳辉一脚说:咦,你这小狗日的,老子今天就把你这狗腿打折喽,看你还飞得起来不?都给老子往死里打,老子今天看你死不死。(拳脚踢打声)
围观群众:哎呀,下手可真狠呀!/赶紧去罗二娃家喊人。/张嫂已经去了。/哦,秀儿来了……
罗妻(赶紧冲上来):住手!住手!别打了!老爷!老爷!快别打了,别打了!求求您高抬贵手,放过我家男人,我给您磕头啦,别打啦!别打啦……
谢地主:哼,磕头也没用,给我打!
罗炳辉:秀儿,你来做什么?快起来……你给我起来!
打手:臭小子,嘴还这么硬!/就是欠揍!打!
罗妻哭腔:娃儿他爸……
(拳脚踢打声)
围观群众:哎哟,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哦。/快去喊老罗头来呀。/哎,罗二娃,快别说了,跟谢老爷认个错,啊!
罗父(跌跌撞撞扑过来):谢老爷,谢老爷,别打了!
罗妻:爹,二娃他……
罗父:秀儿。谢老爷!求求您行行好,放了我这忤逆子吧。我,我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。
罗炳辉:爹,我罗炳辉一人做事一人当,您老回去,别管我。
罗父:你给我住口!你翅膀毛再硬,也是我儿子。别人管不了,我这把老骨头总管得了吧!
罗妻:娃儿他爸,你就少说两句了。
罗父:谢老爷,您骂也骂了,打也打了,您大人大量留他一口气,容我带他回去,严加管教,再不让他出来惹是生非,谢~老~爷。
谢地主:哼,老罗头,你儿子可真是吃雷的胆子啊!在彝良这块地界上,还没有人敢跟老子对着干!嘿,他倒好,之前就跑去衙门告老子,现在又跳出来逞英雄!哼,今天不好好收拾他,以后~怕是要骑到老子头上来拉屎!
罗父:谢老爷,他以后再也不敢了,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。
罗炳辉:爹,别求他。老王八蛋,有本事,就把老子给打死。
谢地主:嘿……
围观群众:罗二娃,别说了!/真的要被打死喽。/谢老爷,老罗头也来了,让他带回去管教自己的儿子吧,别再打了!/这小子真倔啊!
旁白:见罗炳辉还是不肯低头,罗父一时又急又气,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扇了罗炳辉一个耳光……
罗父(打耳光声音):你给我闭嘴!
罗炳辉:爹……
罗父(边骂边打):别叫我爹,我打死你这个忤逆的不孝子(拳打脚踢声音),我打死你,打死你!看你以后还敢不敢?
罗妻:爹……您别打了,别打了,再打就把他打死了。天大的错,您也消消气,身子要紧啊。您要是再有什么事,可让二娃和儿媳如何是好呀?爹,快别打了。
围观群众:老罗头,别打了。/别打了,罗二娃伤得不轻啊。
谢地主:哼,老罗头,你早该这样了。今天算你识相,老爷我还有事,你好好管教你儿子,再有下次,哼……
罗父:谢老爷,不敢了,他再也不敢了。
旁白:谢地主骂骂咧咧,心满意足地带着他的几个狗腿子走了。秀儿赶紧跑到罗炳辉身边,扶起浑身伤痕累累的丈夫,一家三口慢慢朝着家中走去。
秀儿:娃儿他爸,你还好吧?疼不疼?你这脚还能走吗?你看看你……
罗炳辉:嘿,秀儿,没事,我这一点都不疼,欸,哎呦……
罗父:现在知道疼了,刚才嘴咋那么硬呢?
(推门声音)
罗母:娃他爹,你可算是回来了。二娃和秀儿呢?啊,二娃,你没事吧?过来给娘看看,伤着哪儿啦?
罗炳辉:我没事,娘,您别担心。
罗母:哎呀,腿怎么啦?怎么一身的伤?这脸也是……
罗父:脸是我打的。
罗母:你打的?哎呦,你这老糊涂,你怎么也帮着外人打自己的儿子呀?
罗父:唉,打在他身上,也疼在我心里啊!只是我不打他,那谢地主能放他走吗?
罗母:可是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?秀儿啊,你怎么也不拦着你爹呀?
秀儿:娘,我……
罗父:不怪秀儿。要怪就怪你那好儿子。
罗母:啊?
罗父:哎,你让他自己说,瞧瞧他今天又干了什么好事!
罗母:二娃啊,这……
罗炳辉:娘,我去小黑家借牛,刚好碰上谢地主那个老王八蛋带着他的狗腿子来抢牛……
罗妻:啊,难怪你急了,前几天才听你说,小黑要把他家的牛卖了,攒钱给他娘看病呢。
罗炳辉:哼,这些个地主恶霸才不会管人死活,只要是好的,他们看上的,就要抢了占为己有。
罗妻(抹泪状):哎,这世道,穷人想活下去咋就这么难呢?
罗父:抢了就抢了,又不是咱家的牛,你出什么头啊?你又不是当官的,管得了那么多吗?
罗炳辉:爹,你咋能这么说?小黑跟我从小一起长大,现在他家就只剩下他和他娘了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欺负呀。
罗母:二娃啊,你这心是好的,只是也要顾及一下自己啊!你看看你,三天两头的跟他们争个头破血流,你再不怕,双拳也难敌四腿呀!
罗炳辉:娘,我知道。只是咱穷人不能一直忍气吞声啊,不能地主说啥就是啥,说抢就让他们抢。要不然,今天抢的是小黑家的牛,明天就是小翠家的羊,后天就轮到了咱家的房!
罗妻:娃儿他爸,可他们有钱有势的,咱穷人怎么跟他们斗?胳膊肘是拧不过大腿的呀。
罗父:二娃啊,秀儿说得对。就说今天吧,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来得快,你怕是要被他们活活打死。
罗炳辉:爹,孩儿不是贪生怕死的人。
罗母:二娃,说得好!不愧是娘的孩子,有骨气!。
罗父:咳,娃儿他娘,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?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倔脾气哟,他若早点低头,说两句软话,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啊。
罗母(哽咽):二娃呀……
罗炳辉:娘,您别哭,我没事。儿子今天虽然打不过他们,但是心里面痛快,不憋屈。
罗父:你还这样想?你今天挨的拳头还少吗?咋就是不听话呀!
罗妻:是啊,娃儿他爸,你就听爹的吧!以后别再强出头了,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呀。
罗炳辉:打不过也不能认怂!
罗父:认怂怎么啦?别人都能认,就你不行?儿啊,地主老爷有钱有势,人多势众,咱穷人是比不过呀!
罗父:爹!咱是比不过他们,可不能失了骨气啊!一位的忍让,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更好欺负!
罗母:二娃说得对。上次地主含血喷人,害咱家吃了官司,娃他爹你说“咱惹不起躲得起”,四处找人求情,花了许多冤枉钱,可他们还不是照样儿不放过咱家。
罗炳辉:是啊,爹,我当时就跟您讲,与其拿钱去塞狗洞,还不如拿去打官司。
罗父:你打了官司还不是一样?最后也只判了个平头。儿啊,世道如此,这就是穷人的命,咱…得认命啊(无奈)。
罗炳辉:爹,凭什么咱穷人就只能认命?生下来穷,不代表一辈子都穷,一辈子都要受欺负。
罗父:儿啊,咱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,你就别再折腾了!咱这山窝里可飞不出金凤凰呀!
罗炳辉:不,爹,我偏不认命,我要拿起武器跟他们干!只有这样,孩子才能飞出这偏坡寨!
罗父:你……你想气死我呀!今天这顿打,你白挨了?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吗?
罗妻:二娃啊,你小点声。要是地主老爷听到你这样讲,他们更不会放过你了!
罗炳辉:爹,娘,我不是因为今天被打了,才说这样的气话。我早就打好主意了……
罗妻:娃他爸,你……
罗炳辉:秀儿,你们听说了吗?彝良县城这几天都在传,说是县城里有一个寡妇,一直受地主恶霸欺负。她儿子长大后当了兵,回来后把欺负他家的地主痛打了一顿。
罗妻:这事儿,我前两天听张嫂提了这么一嘴。
罗父:嗯,人家当兵跟你有什么关系?
罗母:二娃,你不会又要想去当兵吧?
罗炳辉:娘,孩儿想去。
罗父:当兵?你还没死了这条心吗?
罗炳辉:爹,娘,秀儿,我今天被谢地主和他的狗腿子压在地上不能动的时候,就在想,“双拳难敌四手,恶虎还怕群狼”。我一个人,自然是斗不过他们。
罗父:知道就好!以后就安分守己,好好守着这个家和秀儿孩子过日子吧。
罗母:二娃,当兵…好是好,可是,你刚成家,娃娃也还小…
罗父:就是,你不为自己想,总得为秀儿和这个家想想。你要是走了,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咋办?
罗炳辉:爹,娘,你们今天也看到了,我即便留在这儿,他们也照样欺负人。如果空手空脚,日后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儿,咱还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!
罗妻:娃儿他爸,当兵就能保护咱吗?
罗炳辉:是啊,秀儿。你想啊,一个人的力量有限,即便能打倒一个谢地主,可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张地主、王地主。只有去当兵,掌握武器,咱穷人才能跟他们斗,不任由他们宰割。
罗父:可当兵…哪那么容易啊!
罗炳辉:爹,这你放心。听说滇军最近正在省城昆明招兵买马,孩儿抓紧时间上路,应该能赶上。
罗父:哎……
罗炳辉:爹,娘,孩儿不怕吃苦,也不惧受伤,你们就让孩儿去吧!
罗父:秀儿啊,我这儿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,不听我的话呀!你是他媳妇儿,你劝劝他,啊?
罗妻(哭泣几声后,下定决心):爹!娃儿他爸,我知道,虽然你嘴上不说,但心里一直想去当兵。之前你顾虑咱爹和娘,没去成。如今我们成了家,娃儿也有了,再加上外面兵荒马乱的,我想劝你不要出去了……
罗炳辉:秀儿……
罗妻:我知道,我劝不住你……
罗父:秀儿啊,你可别听他的……
罗妻:爹,我想通了,二娃这样的人,是不会被这一亩三分地给困住的。娃儿出生的时候,您曾经也说过:“男娃娃应该像雄鹰一样,向往高远的天空,抱有远大的志向。”爹,二娃他当兵不是为了自己。只要他记住今天说的话,真心为了穷人才当兵,我秀儿一辈子也不拖他的后腿。
罗父:秀儿,你可别跟着他犯糊涂呀!
罗妻:爹,我知道我在说什么。
罗母:秀儿啊,你可想好了,二娃一走,你和娃娃的日子可就更难了。
罗妻:娘,我想好了。我嫁的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,有责任、敢担当的人。他是为了穷人去当兵的,我虽然舍不得他走,但我不想他被这个家拖住手脚,耽误了前程。爹,娘,就让他去吧。
罗母:二娃,你想好了吗?
罗炳辉:娘,我想好了。
罗母:秀儿,你不怪他吗?
罗妻:娘,我不怪他。
罗母:好!二娃,你有一个好媳妇儿啊!你放心去吧,家里还有我和你爹呢,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,也不会让秀儿和娃娃被人欺负。只是你以后要是出息了,不能忘了你是为了穷人才当兵的。儿啊,做人,可不能忘本啊。
罗炳辉:娘,孩儿记住了。
罗母:好,好孩子。你去吧!
罗炳辉:谢谢娘,爹,我……
罗父:唉,二娃,你这孩子咋就这么犟呢!哎,好吧,既然你娘和你媳妇儿都同意了,我这老头子也就不说什么了。你今天得罪了谢地主,他也肯定不会就此罢休。你去吧,走得远远的,在外面躲躲啊…也好。(心疼无奈)
旁白:就这样,罗炳辉告别父亲、母亲、妻子和年幼的儿子,离开了彝良老家,凭着惊人的毅力,仅用了12天的时间,徒步数百公里去了省城昆明寻求参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