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昭通·群山丨刘彦亮 : 修一院地方

时间:2021-08-11 13:58 来源:未知 微信公众号:yn2553 QQ公众号:800061629

 

 

陕北地处黄土高原,自然条件差、农村穷、农民苦。土窑洞是改革开放之前大多数陕北人的住所,有人说它是陕北政治、经济的晴雨表,历史、地理的教科书,文明的密码本。在21世纪以前,多数陕北人依然过着穴居的生活。土窑洞简单实用,在向阳的土崖上挖开一个横截面,在横截面上挖几个洞,洞口安上门窗,里面盘上土炕,安上锅灶,这就是一户人家的居所了。20世纪七八十年代结婚的人,多数是在结婚前,兄弟几个相互帮忙,为自己结婚修一院土窑洞,婚后,就生活在新修的窑洞里。有的则先结婚,生活在父母的院子里,将父母院子里的窑洞先腾出一孔让老大结婚,结婚后集中力量再打一个有三孔窑洞的院子,把老大分出去,空出来的窑洞又留给老二结婚时用。这样以此类推。最后的小儿子基本不用再打窑洞,与父母住在一起。也有极个别的儿媳妇不愿和老人一块住的,自己独立另打一院窑洞。


打窑洞技术含量不高,只要选好地方,肯出力气,一般一线齐的三孔土窑洞,集中力量一两个月就可以打出来了。主要的技术含量是把窑洞的样子做好看了。过去,陕北这一带有专门以打窑洞为生的“职业打窑人”。同是土窑洞,也是有区别的。区别主要是土质。有的地方土质疏松,打出来的窑洞容易坍塌。在打窑洞时,窑洞垮塌打死人是常有的事。土质坚硬的胶泥地,打出来的窑洞经久耐用,用一百年也不会坍塌,但打的时候就困难得多了。由于土质坚硬,土里面夹杂着小石子等,打一孔窑洞不容易。有的一院一线齐三孔窑洞,要两代人才能完成。“职业打窑人”做的虽然是个技术活,却有一定的危险性。遇上土质疏松的地方,如果不留神,就有可能遭遇塌方而身亡;遇上土质坚硬的,用十字镐也挖不动。挖土方是个力气活,一般的人不愿意干这种营生。

但孩子们逐渐长大了,要娶媳妇,要独立门户,就得打窑洞。打土窑洞成本低,只要有力气就行,能解燃眉之急。我的大叔溺水死亡,大婶身怀有孕不愿改嫁,刚好有位“职业打窑人”没结婚,最后通过媒婆介绍,双方同意结婚,男方入赘。可惜这个“职业打窑人”入赘后,因不会做农活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直到古稀之年也没有给自己打好一孔土窑洞。这真如俗语说的“卖鞋婆婆赤脚跑”啊!

土窑洞只能选择在坡地的断崖下面建造,要想把土窑洞修在平地上,那就得箍墼窑。箍墼窑一则是时间较长,要提前打好泥墼,而且箍窑匠人的工钱要比打土窑匠人的高出许多。另外,箍墼窑要趁天气晴好的日子,冬天农活不忙,但冬天不能箍窑。由于时间紧迫,箍墼窑仅靠一家之力是不行的,要请全村人来帮忙才行。农村人都有干不完的活,多数人不愿求人帮忙。但箍墼窑有一个好处,窑洞可以直接建在平地上,出行方便,即使遇上阴雨天,也不用煎熬排水的问题。

箍墼窑相当于是打土窑洞的升级版,现在已近绝迹,箍墼窑的手艺人也基本没有了。墼窑多数用来给土窑洞接口子,或者土窑洞内部破烂,在里面套箍使得土窑洞更坚固。墼窑在陕北是个替代性的住所,相当于固定电话和手机之间的传呼机。21世纪出生的孩子,根本不知道墼窑是什么样子,也没见过打墼和箍墼窑的过程。墼窑的主要成分是土,只不过是把土和成泥,用石杵子在墼斗里杵成长方形的墼块,让太阳曝晒后干透,再用稀泥把墼块箍成窑洞。

箍砖窑。砖瓦是古老的建筑材料,历来是人们建筑用材的首选。砖瓦是土做成的,但经过了火的淬炼,使它有了温度,有了灵性。砖瓦在其他地方是用来建房子的,但陕北人却用它来箍窑。但凡深宅大院都有砖瓦的影子,砖瓦似乎承载了家族史、门面和地位等信息。

过去,砖瓦是不分家的,他们都是泥土的化身,都是用来建造住所的材料。在陕北,“砖似乎更加男性化”一些,而“瓦则是女性化的”。弄瓦之喜,说的是女孩。陕北干旱少雨,冬季寒冷,盖房子的人少,即便是家境殷实的人家,也是箍砖窑,用瓦来盖屋顶。所以,瓦只是一个点缀而已!

砖窑是墼窑的升华版。据说,砖窑不会坍塌,三代人居住后也不会破损。箍砖窑拼的不仅是财力和体力,也是精力和毅力的比拼,更是“足够人手”的大比拼。

小时候,记得村里传出:“最有钱的有禄家要箍砖窑了!”村里历来没有砖窑,也没有人敢箍砖窑。这话最早是出了名的“百事通”安语说的,很多人不相信,持怀疑态度。但是,没过几天,捏砖烧瓦的师傅就来到了村子里。最高兴的似乎不是有禄的家人,而是我们这群半大的孩子。由于好奇,我们每天一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师傅们“跳泥、捏砖和倒坯子”。

跳泥、捏砖、倒坯子这些词,在当今,孩子们以为是在讲故事,“是故事里的用词”。但过去,确实就是如此。“跳泥”这个词很形象,就是在泥土里跳来跳去。不要以为这是好玩的事,其实是最苦的、最费力气的活。老年人常说:“跳泥如拉大锯”,指的就是捏砖前的和泥像拉大锯一样辛苦。由于没有机械帮忙,人们只能通过双脚把掺满水的黄土踩均匀,踩到有一定的黏度后,方可用来捏砖。我们有几个伙伴看着稀罕,就想跳进去试一试,结果进去没跳几下,就陷在泥里出不来了,急得越想拔出脚来越往里陷进去,吓得哇哇大哭,逗得烧砖的师傅哈哈大笑。

跳好泥,就可以捏砖、倒坯子了。有一个一次能放3块砖坯的模子,师傅把和好的泥铲进模子里,用刮板压实,刮平整,端起来倒在事先平整好的地上。一天一位最能干的师傅最多能捏1000多块砖坯。一般人是难以达到这个标准的。能干的师傅一是技术好,捏出来的坯子倒在地上不烂;二是有足够的体力。泥水活非常费力气。我们一群孩子围着看师傅们捏砖,他们个头不高,光着膀子,个个肌肉发达,浑身有力气。他们大多是河南人,最能吃苦。本地人却干不了这活。我常常想,为什么是捏砖呢?又不是捏陶瓷瓦罐!我们观看的时候,常常会看到:师傅用刮板把模子里的泥刮平整时,往往会多出一些泥,他们会用手将泥捏成一个小碗,趁我们不注意,“啪”地一声摔在模子里的任何一块坯子上,那坯子上马上开出一朵漂亮的泥花。

捏好的砖坯子要经过曝晒,彻底干透。这中间不能下雨,一旦有连阴雨就会彻底毁了捏好的砖坯。等到砖坯干透了,师傅又来了,他们是来烧砖的。砖窑已经按照师傅的要求提前打好了。装砖是需要人手的,有禄家有5个儿子,个个精壮结实。加上村里几个年轻后生帮忙,两三天就装好了一窑砖坯。终于可以点火了,全村人都赶来看。烧砖坯没用煤炭,用的是麦秸。有禄家人口多,地也多,每年收到的麦秸自然更多。麦秸冬天骡马吃不完,时间长了会变坏,刚好用来烧砖。麦秸烧砖坯麻烦,需要不停地添,不停地向砖窑火口用钢叉往里送。点火烧砖坯后不能停火,要没日没夜地烧,直到烧透。有禄家的5个儿子轮流着照料,师傅则一刻也不能离开,他要掌握好火候,不然就会烧坏。火候的掌握是师傅的看家本领,一窑砖的成败就是看火候是否掌握恰当了。当然,开窑也很关键。

村里除了几个闲人没事可整天看河南的师傅烧砖外,多数人都在忙农活,也有极少数的婆姨趁着砖窑背上滚烫的热土,会给馋嘴的孩子烤饼子、烙芝麻馍馍。

经过火的淬炼,“砖坯这个泥土的孩子,痛苦地涅槃成了天蓝色的砖块。”这个时候,师傅们就回去了,等到秋收后他们才回来。他们是“农村里的手艺人”,农忙时候干农活,抽空通过手艺增加收入。挑选了黄道吉日后,就可以破土动工、开始箍砖窑了。砖窑不像墼窑,要有支撑窑顶的半圆形的模子。有禄家箍砖窑似乎是全村人的事,男劳力轮流着去帮忙,女人们则帮忙做饭。一线齐三孔砖窑从动工到合龙口,几乎全村家家都参与了。

合龙口是全村男女老少最高兴的一天,只要帮过忙的男人们都被请去了。有禄家杀了一头大肥猪,还托人从山西杏花村买回了几十公斤的散酒,大伙可以放开肚皮喝酒吃肉;女人们则帮忙做饭,孩子们也能趁机一块去解解馋。合龙口完了才能开席,烧砖的师傅是这一天的主角。师傅站在窑背的正中央,嘴里念念有词,具体说些什么,我们根本听不懂。我们期待的是师傅手中的笸箩里的糖果、核桃、花生和糖包子,还有硬币呢!等师傅念完咒语,乾坤稳定,他会把笸箩里的食物撒向围观的男女老少。待师傅用瓦刀铲上泥,垒好最后一块砖,放一串名叫“浏阳河”的鞭炮后,宴席正式开始。一院砖窑的落成是一村人狂欢的盛事,这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上,留下了深深的印记。


箍石窑。翻开中国的历史,其实是半部石头史。大大小小的建筑除了砖瓦,就是石头。石头本来是死的,但记载历史功不可没,就连文学也离不开石头。四大名著里,除了《三国演义》,都是以石头开篇。就连法老的金字塔也是石头砌成的,陕北人居住的窑洞当然也有石头建成的。陕北用石头砌窑,习惯上叫“箍石窑”。

石窑比起土窑、砖窑来,优点就是经久耐用。石窑是窑洞的精华版。箍石窑很是费劲。石头是死的,硬的,也是重的。要让石头变成漂亮的窑洞,不下一番苦功夫是不行的。

有一句陕北谚语家喻户晓:“清涧的石板,瓦窑堡的碳,米脂的婆姨,绥德的汉。”好石头出在清涧县!只要是青石,有硬度就行。有石头就有石匠。石匠的手艺在陕北是一门可传承的手艺,而石匠的看家本领就是砌(箍)石窑。在陕北,如果你读书不行,但能学一门手艺,娶媳妇就很容易,将来靠着这门手艺,光景也能过得比其他人好一些。

最早,陕北的石窑是乱插石,就是用石片插起来的,石片错落有致,一排向左,一排向右,能保持力的稳定性。这种乱插石的窑洞,对石头的要求低,箍窑的技术也相对较低,成本也便宜。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,个别地方还有存留。有钱人家,乱插石是用来垒院墙的。乱插石的石窑其实属于边角料的充分利用。

真正的好石窑是用棱角分明的大块石头砌成的,正面要用錾子打磨,费时、费力、费工。毫无疑问,这也是个技术活。

春阳读起书来就打瞌睡,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。小学还没毕业,就回家放羊了。他的父亲觉得这娃娃不细心,总是丢失羊羔,不得不提上酒瓶子,揣上纸烟,带上春阳,到李家圪崂求自己的“老拜识”(铁哥们)老李拜师学石匠手艺。老李是远近闻名的石匠师傅,教出来的徒弟个个人品好、手艺精湛。老李接待了春阳父子,答应教春阳石匠手艺。春阳父亲说:“娃就交给你了,你要当作自己的娃看待,让他学会手艺,将来有口饭吃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能不能成才就看你了。”有些微醺的老李红着眼睛说:“老哥,你尽管放心,春阳就是我的关门弟子,我也老了,挖不动石头了,我会把自己最好的手艺传给他。”春阳看着父亲走远了,偷偷地抹眼泪。

第二天,春阳就跟着师傅上山了。师傅没让他干其他活,只教他打炮眼,炸石头,半年后才叫他雕琢窑面子石,逐渐从易到难,整整3年。其间,除了过年春阳回去和家人团聚几天外,其余时间都是吃住在师傅家。三年抡石锤,捏石錾,使他的两条胳膊肌肉发达,手上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,胡茬也长出来了,声音也变得浑厚了,春阳长大了。师傅看着春阳的成长喜在心里:“这娃娃肯吃苦,对石头有悟性,有一股子执拗劲儿,是最好的接班人。”春阳走的时候,师傅送了他一套石匠用的工具,嘱咐他好好做人,认真箍窑。春阳谢过师傅后,回家了。

春阳学成归来,一家人自然高兴,媒婆要给春阳介绍对象。其实,春阳在3年的学徒期间,已经有了自己心仪的人。师傅邻居家的二梅人长得俊,心地善良,冬天常常给春阳织围巾,织手套,春阳也送过二梅几件礼物,只等出师后春阳家央媒人来提亲。由于门当户对,加上春阳有手艺,二梅的父母也很满意。他们二老已经偷偷地观察了老李家这个徒弟很久了,觉得是二梅最合适的人选。春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父母,父母就让春阳师傅做媒,双方定亲后不久,挑选了个吉祥的日子,很快就结婚了。婚后不久,二梅觉得和老人挤在一个院子里不方便,让春阳先给自己箍一院石窑。春阳和父母商量了一下,父母也支持他们小两口的计划。

20世纪90年代的陕北,农村人吃饭问题已经基本解决,修一院像样的住所是很多人的梦想。

春阳不打算雇人,因为刚刚结婚,自己手上也没钱,打石头自己会,就决定自己一个人打。春阳除了忙地里的农活,一有空闲就在沟里打石头,打了整整一年。但拉石头是个问题,自己没有拖拉机,雇人拉石头要花钱,他决定买一头老骡子用架子车拉石头,这样可省下一大笔钱。架子车每次只能拉几块石头,尤其是上坡,拉多了骡子根本拉不上去。骡子在前面拉,春阳在后面推。一道坡上来,骡子和春阳都气喘吁吁。整整三个冬天,三孔石窑的石头终于拉回来了,老骡子累得卧倒了。春阳看着奄奄一息的骡子,默默流下了眼泪,这头老骡子为他拉石头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虽然是个牲口,天天在一起合力拉石头,他对老骡子是有感情的。

打石头、拉石头都是苦力活,几年下来,春阳瘦了一大圈,二梅也很心疼,说:“要不歇一年再箍窑吧?”春阳说:“一鼓作气做好吧!撂开一年后,自己都没勇气再做了。”挑选了个黄道吉日,破土动工开始箍窑。春阳因为自己是石匠,雇人很少,二梅又要做饭又要帮忙,一家人忙个不停。只有自己一个匠人,没有小工帮忙,每天抱石头,背石头,一天从早忙到黑,进展很慢,三孔窑箍了3个多月,终于要合龙口了。

合龙口那天,春阳请了全村的人,买了烧酒和猪肉,做了一顿酒席,款待大家。合龙口的时候,春阳站在窑背上撒完糖果、核桃、花生、糖包子,还有硬币等后,感觉头晕乎乎的,身子直往下沉,幸好父亲在他旁边扶了一把,才没有栽倒。父亲问他怎么了,他说:“没事,只是感觉全身软弱无力。”款待完村里人,他早早地睡了。

生活总是不按常理出牌,春阳本来规划好,石窑修好了,他们就搬出去过自己的二人世界,生孩子,过光景。偏偏天不遂人愿,第二天早上,春阳病倒了。

二梅雇了拖拉机,把春阳拉到镇上的医院,大夫说检查不出问题,建议到县上检查。第二天又坐班车去了县医院。经检查,春阳因长期重体力劳动,导致肾功能衰竭。二梅抱着春阳痛哭,她怎么也不相信,壮实如牛的春阳会得上这种不治之症。小两口为了修一院像样的地方,爱情还没有结晶,春阳就要离她而去。春阳在医院没住多久就离世了,二梅只能改嫁。新建成的石窑没有安装上门窗,敞口子开着,没人住,像一座三孔的石拱桥兀立在村子的空地上,成为了“春阳的纪念碑”!

现代工业给人们带来方便快捷的同时,也造成了环境污染,导致全球气候变暖。联合国专门召开大会研究,各国也投入大量的财力、物力、人力来治理环境,但是短时间很难见效。就连陕北黄土高原这个十年九旱的地方,也因受到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,在新世纪连续出现了几年的集中强降雨,致使很多窑洞坍塌无法居住,祖祖辈辈居住的窑洞不堪一击,人们强烈地感到了居住窑洞的不安全性。

新农村建设步伐不断加快,政府不再提倡建设窑洞,因为不安全、不利于统一规划。陕北农村告别了窑洞,统一建成小平房。一家一院,整齐划一。每到一个地方,住房都是统一的模式、统一的标准。特别是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和安居工程后,人们告别土窑洞,告别地质灾害多发地带,告别窄沟地带,告别陡坡地带,离开了几代人居住的窑洞,搬进了政府建设的安置房。

陕北的窑洞,无论是土窑、砖窑还是石窑,都将成为过去,留下来的只是供外地人来陕北参观旅游的窑洞了。城市都在统一规划,统一建设,没有了个人的小天地,很多有钱人把触角伸向农村,在老宅上新建房屋。没有宅基地的,有人通过各种关系在老家批一块宅基地,或者在县城附近的农村购买一院人家修好的地方。其实无论是新修的房子还是购买的农村住房,他们花去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,一年几乎从不入住,最多是回老家上坟,把门打开来看看,给自己心里留一份念想:“自己在老家是有房子的,城市无法容身的时候有个退路。”

城市虽然方便快捷,但是很多人都想告老还乡,退休之后回老家居住,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结?主要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长期熏染,加上中国是个农业大国,很多人都是农村出来的,他们对农村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。尤其还有极少部分人,活着没能在村子里修一院地方,死后想葬在老家,因为埋在地下,也占不了多少地。他们会在自己有生之年在村子里箍堂子(墓葬),好让自己死后埋在这里。

陕北的窑洞,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,现存的已经寥寥无几,“黄土高原的眼睛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闭上,永远不再睁开。”但是,在农村修一院地方回归故里的情结,可能还会继续延续下去,甚至会愈演愈烈吧!






刘彦亮,出生于 20 世纪 80 年代,陕西省延安市延长县人。爱好读书,偶尔涉笔,喜欢通过文字思考生活,感悟人生,探索自然,作品散见于《大观》《延安文学》等。




 

 

 


来源丨@ 微信(ID:)昭通日报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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